跟小影科技韩晟聊聊工具产品和出海战略

案例资讯
刘言飞语
2022-04-29

小影科技,一家持续做了 10 年视频剪辑创作产品的企业,在他们 IPO 启航之时,跟创始人韩晟大哥聊了聊他对创业和产品的认识。

创业的触点是对视频行业发展的预判,国际化视野和多媒体经验是创业的基础。而小影的目标是在移动互联网浪潮中,打磨出简单易用的移动端视频剪辑工具。

面对竞争,韩晟认为最好的策略是在多样性的生态环境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态位,并将差异放大到极致。“与其更好,不如不同”,这里面更多的是共存!

嘉宾 | 韩晟 小影科技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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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创业的触点,国际视野与市场预判

02 移动端视频剪辑工具的蓝海

03 创业的 4 个阶段:产品、增长、商业化、组织文化

04 工具类产品的壁垒:多维度与复杂性

05 面对竞争,关键是找到自己的生态位

06 要做本地化:融入当地、邀请共创


01 创业触点,国际视野与市场预判


刘飞:咱们先简单介绍一下小影在做的事情吧!

韩晟:从领域来看,我们更多是在内容创意和内容剪辑的领域里,主要服务于全球移动端视频内容生产的用户,提供移动端视频剪辑和创作 App 。目前我们 90% 的用户在海外,包括欧美、日韩这些发达国家,也包括像中东、非洲、印度、东南亚这些新兴国家。

刘飞:小影现在已经 IPO 了,我们可以先从之前的创业经历开始聊起。

韩晟:对,我们正在推进深交所创业板上市进程。我自己其实技术工程师出身,当时大学毕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程序员这条道路。2000 年左右的时候,机缘巧合地选择了一家公司,定位也是出海,通过技术服务当时世界一流的智能手机、摄像公司。也比较幸运,很早接触到移动智能手机。在 2000 年时候,智能手机的概念可能还是一个砖头机,诺基亚 E70 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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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iPhone 是 2007 年发布的,那段时间的手机其实也叫智能机,但是更多的是功能机上的一层应用。

韩晟:那时的应用也没有这么丰富,还在不断地发展。比如说,在 2000 年,拍照是一个非常高级的功能。那时候专业用户拍照会用单反,民用的有卡片机,不太会有人会用手机去拍照。那个时代,手机的头部厂家基本上是在欧洲(诺基亚)、北美(摩托罗拉)、日本(索爱)。

我做程序员的时候,有机会去摩托罗拉这些公司做过技术支持,后来我的职业生涯发生了比较大的改变,从程序员变成了负责产品和市场,所以会更多地去拜访摩托罗拉、诺基亚、HTC 等手机厂商。那时世界一流的手机厂商都在海外,基本上我一年有 1/3 的时间在海外,建立了国际化视野。这个对我后面做出海是非常有帮助的。

当时创业的一个动机其实挺有意思的,因为 06 年 YouTube 被 Google 收购,大家陆续知道这个 UGC 的视频网站,并且发现原来视频也是可以民用的,大家来拍视频和分享视频。这是我们做视频工具非常大的一个触动点。

当然另外一个点是在于 2010 年后整个移动互联网风潮,有了 iPhone 以后,谷歌的安卓跟进了,谷歌的安卓其实更加满足 mass market 的需求。所以无论是在国内还是海外,无论是 HTC、Samsung 还是 LG,其实都是通过安卓操作系统发布了大量的智能手机,相对来说价格比较优惠,同时又能满足用户体验的需求。


02 移动端视频剪辑工具的蓝海


刘飞:对于创业,多媒体长期的积累是影响你做这个事的一个因素,另外一点是来源于对 YouTube 的观察。那当时有没有预判到未来大家都会拍视频?比如说类似于会有抖音这样的平台出现。YouTube 的 UGC 还是更像 PUGC,但是抖音、快手这些视频内容用手机就可以拍一拍。

韩晟:这也是我们做这件事的目的,我们希望提供一个非常简单的、方便的视频剪辑产品。我们理解抖音更多的是一个短视频社交媒体,抖音之前,微信和 Whatsapp 本身也有视频这种沟通和分享方式。

视频其实是一种记录生活以及跟周围其他人的连接方式。我们理解视频是一种更好介入的方式,也是一种更直接的传播方式。所以我们认为从视频切入是非常大的机会。

并且,之前做视频是要专业用户的,那么我们的目的就是希望不断地降低移动端视频剪辑的门槛。第一因为你可以随身携带移动端;第二,通过我们的产品体验设计让门槛降低,可以让更多的用户去创作。其实也是一种供需关系,抖音已经有 8 亿的用户量级,海外有 TikTok 和 Instagram ,整体短视频的渗透率非常高,建立了一种利于消费传播的媒体。从供应视角来看的话,需要像我们这样的产品能够让体验变得更加方便。这样一来,其实会形成一个供需的正向循环,这个生态会更好。

另外,当时在移动端视频剪辑这一部分基本上是空白的。所以,我们当时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很有价值、很有意义的,并且未来增长的潜力很大。


03 创业的 4 个阶段:产品、增长、商业化、组织文化


刘飞: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年了,那这十年里有哪几个重要的节点或者说经过了哪几个重要的阶段呢?

韩晟:可能更多的还是以我个人视角来回答,相信很多创业者也有同样的经历。我们在 2013 年是一个从 0 到 1 阶段,我个人的角色更像是一个产品经理。那时候更多的是去思考,并且在那个时期做视频剪辑产品挺难的,因为没有一个可以参考的对象。所以,我和团队其实花了大量的时间来思考怎么样把剪辑这个事情在移动端做得更加方便。每一个交互都需要重新设计,那时候一个手机大概 4 寸左右,在一个很小的界面里,应该如何布局。

到第二个阶段,2014 年之后,其实更加焦虑的是如何增长。产品已经有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形态了,天使用户给你的反馈也不错。那怎么样去做增长呢?特别是我们面临着一个更大的挑战是怎么样去做海外增长。还是很不一样的,需要你对于本地化的理解。

下面一个阶段,可能更多思考的点在于怎么样变现,如何商业化。包括去理解不同国家,特别是北美的用户,怎么去做变现的思路。

再后来,对我个人而言,更多的会去考虑一些组织和价值观文化的事情。团队需要生长,业务需要拓展,所以我在思考我们如何通过组织吸纳更多的人才,另外,团队慢慢长大以后,如何通过价值观和文化让大家趋同。

最近我开始思考产品矩阵,希望通过产品矩阵的方式来做完善产品,所以开始考虑科学化的决策体系和运营体系,还有科学化的人才选用和预留。

所以,其实我们刚才说了四个阶段,我自己的感受就是一步步来,不同阶段的定位也不一样,每个阶段都要突破自己的舒适圈,不断地站在更高的维度去考虑可能的事情。


04 工具类产品的壁垒:多维度与复杂性


刘飞:常有人说“工具类产品的壁垒可能会比较弱”,这点你怎么看呢?

韩晟:还是要先定位是什么样的工具,举个例子,天气预报或者清理工具,在我看来它们的维度比较单一,特别是在做全球化市场的过程中,发挥空间比较小。其实对于一个清理工具,一线城市和五线城镇的用户需求可能没有太大的差异。所以我们需要挖掘有一定复杂度的工具。

我们是生产内容的一个工具,而内容其实跟文化、创意和场景有关联性,涉及很多变量,从维度上看还是有一定门槛的。

刘飞:所以你们可以创造的用户价值就会多一些。你需要做很多的本地化,或者说,可能同一个地方不同人群的需求也是不太一样的。

韩晟:对,其实还是在于文化语言、市场和场景的选择。我们其实在做产品决策的时候,要看一下它有多少维度。还有一点,社区性的产品需要大量投入,而工具性的产品对于中小型公司而言是更好的切入点。


05 面对竞争,关键是找到自己的生态位


刘飞:抖音、快手这些内容平台或者社区其实也在做创作者工具了,那怎么面对跟他们之间的竞争呢?

韩晟:其实这要就看整体的内容创作市场,这个市场有很多场景,比如说一对一的沟通交流、情感表达的记录、专业的营销视频等等。它其实本身有很强的多样性,另外再加上全球市场的文化差异性和经济差异性。所以,我们理解内容创作市场,有点像一个多样化的生态系统,这里面更多的是共存。

对于中小型的公司或者一个创业团队而言,关键的是要找到属于我们的生态位。这样一来,其实很多时候你和这些大厂不是在竞争,不是在一个零和博弈,而是去服务了不同的用户群。

另外一点,作为中小企业或创业团队,有一个基本的生存之道,就是我们需要更强的环境适应能力,对于当地用户的理解和洞察应该是更加核心的。

还有一点就是创新,其实创新很多时候来自于中小企业,所以核心还是去洞察用户的诉求、去适应用户,再通过产品和技术上的创新来满足用户的需求。

总结一下,首先第一点就是要去选择一个多样化的或者长尾的大市场;第二是“与其更好,不如不同”。无论是在哪个生态位上,我们需要在服务的差异化上,不断去做到极致,取得我们用户的满意。这大概是一种演化逻辑,还是适者生存。


06 要做本地化:融入当地、邀请共创


刘飞:刚才多次提到“本地化”,有没有印象深刻的例子可以分享一下?

韩晟:有一个例子还挺深刻的,不知道你对印度有什么了解?大家应该看过一个电影叫《摔跤吧!爸爸》,印度整体的文化是比较传统的,在传统观念里,女生不应该从事体育,应该嫁给富家,然后作一个家庭主妇。

但我们在印度有这样一个用户,她是一名加尔各答的传统女性,18 岁就出嫁了并成为了一个家庭主妇。由于某种机会,她接触到 YouTube 并且使用我们产品成为创作者,并且通过 YouTube 发布视频认识了更多人,还能有一定的收入。后来她做了几件非常大胆事情,有了这份收入以后去上了大学,甚至毅然决然地跟她老公离婚,走上了一种新时代的独立女性的路线。

这个其实对我们触动很深的,我们会感觉自己在做一件改变印度传统女性的事,看到她能够从过去传统女性的这种状态变得更加自信、更加勇敢去追求自己的新人生,这是对我们感触非常大。

刘飞:你之前也去过印度当地,去过之后有哪些新的决策和新的认识?

韩晟:我们当时通过数据发现印度市场的数据高峰在凌晨 12 点,去到当地才了解到,印度流量的收费标准是按照自然日来计算的,比如说一天有 3 个 G 的流量限额,所以在凌晨要赶快用掉剩余的流量。后面我们根据这个政策去做相应运营的调整,是一个很大的变化。

另外,我觉得更多本地化还是对于内容的理解。因为印度毕竟是一个比较偏向于宗教的地区。对于宗教而言,你在门外看这个内容,跟你真正了解当地文化去感受和当地人交流完全不一样。

刘飞:那这里面在功能上会有哪些本地化的设计呢?

韩晟:第一,色彩的设计会尊重当地的禁忌。我们不能以中国人的审美观念去设计,比如“红色”在中东可能就是个问题。第二,我们今天会 involve 我们的用户来共创,一起来塑造一个生态。

我们去了印度以后发现,我们可能需要一些外籍的员工,但是后来发现这也不是一个最优解。最优解其实是去 involve 我们的超级用户一起来做这个产品,提供更多的本地化创意。特别是做全球化、本地化业务的时候,这个非常关键,也激发了这些用户的主观能动性,他们也会被激励到,一方面,会被更多人认同;另一方面,通过创作的内容能够获得一些实际的经济收益。

刘飞:这个跟我之前的认知确实有所不同。我们做国内业务,很多时候你还能通过同理心去解决问题。但是出海之后,如果在文化和民族宗教方面的认知是空白的话,你是很难共情的,没法依赖传递信息解决问题。其实现在很多时候,我们在国内做下沉市场时,面对一些你可能不了解的乡镇青年,同理心可能不足以支撑你做决策。

一种方法就是到现场去;另一种,就像你说的,能不能尝试让你的用户直接参与进来共创,因为本身是个内容属性的产品,用户可能才是最懂当地内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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