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有消息称抖音将替代拼多多，成为2021年春晚独家红包互动伙伴。字节跳动官网则挂出了春节专项的招聘，侧面印证了消息的真实性。

这也是2019年的5亿红包后，抖音第二次试水春晚。2020年的春晚合作快手发了10亿红包，2021年的抖音的又会有怎样新颖的玩法？距离春节仅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抖音加速招兵买马之下，压力还是非常紧迫的。

几乎同频，1月13日，字节跳动旗下问答社区悟空问答发布公告称将于1月20日从各大应用市场下架，并将于2月3日正式停止运营，关闭服务。

冰火两重之间，字节跳动的马太效应版图，似乎是场「快」与「慢」的角斗。

抖音的「快」上位

抖音，以「快」著名。

首先是令人击节的增长之快。截至2020年8月，包含抖音火山版在内，抖音的日活突破6亿。距离2016年正式上线仅过了4年

然后是凶猛成长的追击之快。抖音比直接竞品快手晚4年成立，而在2018年成立2年即逆袭前浪快手。

回归本质，产品杀器也在于内容角度的高频爽点刺激。正如产品专家徐玮分析，在没有抖音的年代，快手10s一次的刺激已经远胜其他产品，但是抖音以5s一次的高频刺激再次占领用户兴奋点，实现用户时间的快速争夺。

深谙「延迟满足」的张一鸣，抓住了用户娱乐的沉浸特点——全屏幕式沉入、快速的滑动切换、15秒「耳虫」洗脑神曲、个性化算法推荐……抖音的种种变革式杀招，「革命」不停。在效率领先的情况下，以人性洞察为根基，以强大数据为支撑，「占领」了用户越来越多的屏幕时间。

不同文化之间存在差异，但人性都是相通的。因此，出海的抖音海外版TikTok几乎可以复制同样的奇迹，在国外也大受欢迎。这种产品成功可以看作是人性和技术的共谋，也是具有字节跳动特色的「神话」。

当然，分析神话没有意义，事实证明，成功案例的秘诀往往在总结之外。

失败案例的教训才是能对抗未来挑战的财富。

字节跳动「慢」不下来？

来看成为弃子的悟空问答。

如果说，抖音是追求「快」与当下极致满足的高举高打，那么悟空问答所要做的知识问答领域则对标知乎，需要走的内容沉淀路线。

同样的UGC（用户原创内容内容）定位，但仔细对比，悟空问答要更加依赖PUGC（专家生产内容），这也是领域特性决定的。

毕竟抖音的短视频领域「娱乐至上」，大家看一乐儿就滑走了；而悟空问答所在的领域必须得正经八百一些，需要经验总结、知识传递、科普解答或者情感咨询，看似一蹴而就的回答背后可能是答主的再三斟酌打磨。二者所依托的媒介形式不同，活泼与严肃的调性也不同，是两种情绪取向。

要知道，悟空问答对标的知乎，早在2010年即成立，初创时的邀请制的「牛人」开局，而11年间已经积累了浩如烟海的精彩问题与回答，「有问题，上知乎」的心智烙印堪称深刻。

PC端向手机端的迭代，诞生出全新的个性化搜索的时代，用户们不再仅仅依靠曾经的万金油百度微信有带公众号流量池的搜一搜，微博有热搜，种草去小红书，身体不舒服春雨医生……知乎更是从其中脱颖而出，凭借其一直以来的口碑与专业性成为问答头部平台，内容属性的包容化也使其价值感更浓重。

也就是说悟空问答，看好的是块SEO（搜索引擎优化）的大蛋糕，也是对字节跳动内容生态的精益化补充，因而创立之初也得到了重仓。

据外界统计成立头两年，字节跳动就砸了20亿元补贴。

这延续了字节跳动的打法，一个字：快！再加一个：猛！

今日头条直接给流量端口支持，补贴悟空问答创作者，为追求速成甚至重金挖角知乎大V。张一鸣因此第一次为旗下产品「站台」，应对知乎方面的评价称「觉得知乎创始人张亮对自己平台作者有点傲慢。」

依然烈火烹油，依然斗志十足，依然够猛够快。

只是，却没能涛声依旧。

水土不服

大投入、大扶持之下，悟空问答的月活用户还是出现了断崖式暴跌，从2017年10月的121万跌至2018年7月的67.9万，再到后来的泯然众人，如今抱憾出局。

怎么回事？

还在基本盘。任何内容平台都离不开三个关键要素：「人」、「推荐」、「内容」，分别指向用户、匹配效率、创作者。

今日头条平台坐拥大把流量，用户转化并不困难；算法机制也不是问题，字节跳动有其强悍数字基础。

这样看，其中最具挑战的在于内容。

但众所周知，真正有价值的内容，很难通过短期强运营的方式获得。需要充足的时间积累，需要逐渐成熟的生态建构。

几乎人人都懂的道理，字节跳动又亲身验证了一次。

猛冲之下，一地鸡毛。

钱可以买来用户，但买不来繁荣。钱可以引来专业大V，但优质内容无法速成。

大力度的补贴甚至有拔苗助长的嫌疑，换来的是「投机取巧」。很多人成为知乎到悟空的「搬运工」，一部分用户为了补贴而快速提问或评论，急促之下又何见精益？

内容良莠不齐之际，算法似乎也开始「失灵」。头条系擅长的娱乐领域，用户的习惯是浏览、点击，但问答类则更偏向于「搜索」。这就导致「水土不服」的发生，用户随手点击的答案被大数据归纳成未来推荐的依据，用户实际关注的问题反而被随机性冲散。

最后落到流量活水，用户。QuestMobile发布的《2017百科问答APP行业洞察报告》中，悟空问答的用户特征表现出「年长、三四线、低收入」等特征，偏爱游戏、直播、娱乐。

没办法，这正是今日头条的用户基本盘。相比于以「高知」起家的知乎，这段用户上的认知差距是无法短期弥合的，因而在生态构建上，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

复盘之下，即使放慢步伐，悟空问答若想做得出彩，也依然是场苦战。

抖音的快，各维度拆分之下，悟空真的复制不来。

「大力」背后，奇迹？

上升到战略高度呢？

有媒体指出，悟空问答作为防御性产品，试图与知乎肉搏，以消除知乎对头条系的潜在威胁，若不是想赶尽杀绝，或许就不会如此急功近利。

的确，明明是自己造护城河的稳健好事，又为何如此急迫呢？

不是所有时候，大力都能出奇迹。跑马圈地之下，也要敬畏基本规则。

有趣的是，字节跳动在2020年10月29日宣布启动全新教育品牌，名字就叫「大力教育」。

但教育，更是个需要沉淀打磨的细活儿，要交付的不仅仅是产品，还有难以标准化的服务。而在线教育的竞争已经愈加白热化，「高估值、高营销、高亏损」的三高属性之外，仍有「社会公器」的担当。

大力之下，是价值之花，还是重蹈覆辙？

字节跳动，能「慢」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