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并不完美,它有很多认知缺陷。
例如大脑有一个“易得性偏差”的认知缺陷,我们常常把第一个想到的信息当做是最重要的信息。
例如事实上飞机的安全性高于汽车,但是很多人不敢坐飞机,因为坠机的新闻和电影造成的恐慌盖过了事实。
正是这个认知缺陷,要求企业必须把顾客的认知当做事实来看待。你要花费资源去调动顾客认知成为品牌资产,也要随机防御它成为破坏品牌资产的黑手。
应对舆论危机
2024年初,农夫山泉和创始人自己遭受了巨大的网络暴力。农夫山泉代价惨重,多处渠道下架其产品。即使创始人亲自发文解释也无济于事。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8月10日,创始人钟睒睒时隔20年再次登上央视对话栏目,用1小时的时间细说自己20年来的创业历程。
栏目结束后,众多财经媒体开始发文感慨之前是误会了农夫山泉,看到钟睒睒60多岁的高龄还亲赴产地,以及节目现场为农夫山泉供货的农民和当地县长,媒体记者们觉得农夫山泉是为农民创收做了很多贡献。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信息是央视发布的。全国人民都知道央视代表了什么,央妈不会为不明不白的人撑腰。
这就是权威媒体的作用。农夫山泉最初发布植物生长对比实验,也是在央视的科教频道。
第三方的、权威的媒体发布的信息,可信度更高,如果再加上隐去品牌推广品类的设计,几乎是无往不利。
我们总结农夫山泉应对这次舆论危机的经验有三个:借势权威媒体、把握舆论节奏、重新设置议题。
把握舆论节奏也是关键要素,当舆论压力刚出现的时候,品牌做任何解释都没用。大众的认知其实就是乌合之众,你的任何反应都会被解读为狡辩。
例如最近的预制菜事件,西贝无论怎样回应,都会被公众舆论视作狡辩。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回应,等下一个热点出现的时候,乌合之众就忘记你了。
例如雷军,对待任何舆论攻击都是沉默,只让品牌部回应:等权威部门给出定论。
乱回应是下策,不回应是中策。上策是等舆论出现反转的时候再回应,公众舆论就是这样,一开始往一边倒,过段时间又会倒向另一边。
一开始所有人都说白色好,过了某个临界点就有人说黑色也不错,然后对立面的观点就越来越多。
例如农夫山泉遇到的问题,一开始乌合之众铺天盖地地骂它,后来有人觉得这样太不公平,对农夫山泉太苛刻,接着宗庆后的人设崩塌了,大众又觉得前面实在对不住农夫山泉。
转机就是在不同声音出现的时候,大众舆论已经开始扭转了,这时候助推一下就能反转局面。
最重要的是重新设置议题。
如果正面回应网络暴力给农夫山泉的污名,就陷入了自证陷阱。在广场上有人诬陷你偷了钱包,最好的办法不是解释自己没有偷,而是一起去派出所验证。
再举个例子,歌手那英曾经因为陈年往事也陷入了舆论危机,乌合之众认为她在行业内搞小圈子,排挤有才华的音乐新人。
怎么办呢?向大众解释自己没有这样做吗?那情形就像是非要证明自己只吃了一碗粉没吃两碗一样,你把肚子刨开了也没用。
那英团队的办法就是重新设置议题,不跟你聊刀郎的事儿,换个话题:人家独自一人在综艺节目上对抗外籍歌手,这架势是不是有点为国争光了。
乌合之众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农夫山泉的策略也是如此。不选择正面回应乌合之众的质疑,而是谈企业对农民创收的贡献。
重要的是,强者和弱者在舆论场里是反转的,生活中强者有优势,舆论里弱者有优势。
例如女人和孩子,在生活中是弱者,在舆论里就是强者。我们的文化天然地关心弱者,天然地限制强者。
农夫山泉创始人和其他企业家遭受舆论暴力,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生活中是强者,乌合之众对他们有天然的愤怒。
可是,当人们发现他们在舆论中也是一个弱者的时候,舆论的风向就变了。
尤其是钟睒睒把个人遭遇升级到每一个人都可能的遭遇,呼吁全社会都来关注这个事情,大众群体对他的好感就更多了。
议题可以持续地设置,谈完了网络暴力问题,再谈算法平台对实体经济的伤害。首先这些问题是真实存在的,其次当企业家带头谈这些话题的时候,他的社会责任感就建立起来了。
在西方的宗教背景下,企业家和大众群体一样都是罪人,都会被宽恕。马斯克和菲尔普斯被曝光吸大麻,也不影响他们的公众形象。
在东方,我们不相信高于人类社会的神,这个社会中的优秀分子——企业家、知识分子、政治家、艺术家——就应该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
如果你不主动去承担这样的责任,甚至还有逃避责任的嫌疑(例如接班人国籍问题),那就要承受公众的愤怒。
显然农夫山泉知道这个差别,于是他主动提起企业内卷的问题、事关每个人的网络暴力问题、算法平台的社会责任问题。
最重要的是,当农夫山泉创始人和“解决网络暴力”“制约算法平台”的话题关联起来之后,“农夫山泉被网络暴力”这件事就成既定事实了,乌合之众在媒体的带领下开始谈论别的问题。
品牌遭受的危机正式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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